记一次与“黑妞”相伴内蒙骑行的旅途(一只牧民追赶大狗内蒙)

那是2011年夏天,骑行亚非前的一段拉练。
从满洲里到北京。
一个月,2000多公里,一个人,一条小狗,一辆单车,一台单反。

出发前,我遇见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刚出生不久的含有草原铁包金血统的小狗,十厘米大的毛茸茸的肉团,四眼。
我留下她,我叫她黑妞,并带她一起上路。
她跟着我风餐露宿,尝尽严寒酷暑,依然乐观单纯。
她具有蒙古獒的英勇无畏,毫不怯生,打架时像个爷们儿,受伤后就像个乖顺的小女人。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有时我故意在上坡路段放她下来,她会极没安全感地拼命追赶,害怕从此被人遗弃。
无聊时她会自个儿找乐子,咬蚂蚁、逗虫子、抓蛐蛐,就像调皮的孩子。

曾在满洲里的牧民家做客,据说有狼偷袭牧民的羊群,而后我因走错路,有两天的时间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独自行走。
总感觉山上有眼睛盯着自己,仔细辩认出动物状的黑点,绕行过去,又复不见,冷风呼啸,空无一人的世界令人全身发麻。
无人回应的恐惧绝望里,黑妞时而在车筐里酣睡,时而好奇张望,下雨时躲进我怀里,相似的体温与心跳频率,我们是荒芜世界里,唯一信任与守候的伴侣。
狼群最终只是远眺了这对亡命之徒,两天后,顺着电线杆的方向一直骑行, 我们看到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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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在草原上行走,经过牧民的帐篷,常有大狗追赶,有时黑妞的乱叫也会引来其它大狗。
草原的狗非常聪明,牧民家一般都有三只以上的大狗。
这些狗极具谋略,追赶时通常一只跑在前面,两边各围一只,另有尾随。
只要稍不留神,或者回头的一瞬间,都有可能被咬到。
不管你心里多么害怕,都不要有任何表露,目光凶狠,大声呵斥,同时提防不要给它们机会。

一日清晨,远远地看到一条大狼狗狂吠着追赶过来,心想到了主人栅栏边境它就会停下,仍提起相机拍照。
直到大狼狗逼近至100米时才觉得不妙,立即骑车切换到最大档在颠簸的路上狂奔。
清晨空无一人,我气喘吁吁地狂蹬5公里后才甩掉那条半米高的大狼狗。
我几乎再也没有力气保持30多公里的时速,更别说与之搏斗了。

还有一天傍晚,被六条大狗围攻,它们形成有力阵势,而道路是破烂的搓板路,难以摆脱。
就在单车摇摆停下,它们狂哮着要扑上来的时候,拐弯处来了一辆汽车,大狗的注意力被汽车吸引,而汽车经过又冲破驱散了他们的阵势,我趁机骑行一段,才得以突围。
低头一看,黑妞却在车筐里睡得香甜,错失一段激烈的生死时速。

也许是因为蒙獒的血统,黑妞从小嗜肉,尽管消化系统不好的她刚开始吃肉总会拉稀,但只要闻到肉味她就立刻扑上去吃个干净。
我尽量在艰苦的骑行生活中满足她的味觉,每一次路过餐馆,总要为她讨些骨头和肉,有时我会点一份菜,把肉挑出来给她吃。
她生长迅速,一个月后,健康活泼,壮硕有力。

我庆幸我陪伴了她的童年。
她没有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流浪,没有成为盘中餐。

我庆幸她陪伴了我的旅途。
当我孤单穿过茫茫草原,她是唯一不需要语言却能对话的生命。
出发骑行亚非前,黑妞在北京得到妥善安置,生活幸福。

有时候,我一个人骑着单车,吹着口哨,忽然听到她在身后吐着舌头奋力追赶,停车回头,却只看见无尽绵延的公路,心中难抑伤感与思念。

我们是各自生命里的过客,因为一场旅行相互陪伴,便再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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