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丨冉前锋:石板儿林(石板磐石牛尾缙云前锋)

文/冉前锋

磐石的石板儿林已经不存在了!
这些年,它每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睡梦中和偶尔翻出来的老照片上,磐石的那些原乡人,总是对着一江大水发愣,争论着它在水中到底是哪个位置。
尽管滨江公园那片怪石林景点的石头,是从磐石石板儿林切割迁运来的,重新拼接安放布局,但老磐石人看过之后总是摇头说:“差远了!
差远了!

缙云丨冉前锋:石板儿林(石板磐石牛尾缙云前锋) 汽修知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云阳的盘石镇原是一个古镇,坐落在川江之滨,明清时期就已经初具规模,十里长街,店铺林立,祠堂庙宇,飞檐翘角,前庭后院,吊脚木楼,参差嵯峨,点缀其间,百年黄葛古树,亭亭如巨伞,遮着漫长的光阴,一条泛着岁月光影的青石板路从河边码头一直延伸到上街尽头,然后分叉成多条道路,连接起凤鸣、院庄、革岭等乡镇,是运营县南边的重要水陆中转站和商埠。
在古镇东侧,与下岩寺隔江相望处,有一处巨大的江滩:“……广四百丈,长六里。
阻塞江川,夏没冬出,基亘通渚(郦道元《水经注》)。
”据专家考证,这处江滩生成于距今两亿年左右白垩纪晚期,长达三点五公里,总面积四平方公里,风浪吞吐,水石相搏,风雨侵蚀,大江冲刷,形成了怪石林立,千奇百怪,如梦如幻的自然奇观,是长江水与江滩石亿万年和谐共生、相爱相杀、砥砺造化形成的石雕侏罗纪公园,是整个长江沿岸唯一的水下石林(万年巢)景观。
这就是石板儿林,磐石人的称谓。

石板儿林滨江而下四公里,从盘石镇西沙坝一直向东延伸到马岭,其精华部分在前面三公里,有石钟、石锣、石鼓、牛尾石、万年巢、关塘、野鸭滩。
这些景点冬夏没冬出,天然巨石,首尾相连,甚至相互重叠,其间就是广袤的长江石林,石林里的鹅卵石,现在被叫作长江石,我们本地人叫作石板儿。
大小不一,形态各异,色彩斑斓,尤其是浸泡在水凼中的小石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金光闪烁,熠熠生辉,色彩斑斓的卵石呈现着艺术的原色,赤若旭日,黑如碳墨,白似天光,绿如春水,橙如柑橘,黄似稻麦,青若翡翠,蓝似碧天,在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石板上挥毫泼墨,涂染着色,杂色渲染,灿烂若霞,把大自然的绚丽色彩,印在这方的石板上,这就是后来奇石爱好者取名的“长江石”。
多年以后,我参观一些收藏家的奇石展览,看着玻璃展柜里的几颗寂寥的长江石,我像一个前朝遗民,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的世界,愣愣地听着对这些所谓的奇石夸张的讲解,它真的不及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奇美,那时,我们见到的长江石,不但漂亮,而且多得不可胜数,用老百姓的话说,叫“用箩筐随意装”。

可是,它们却消失了,而眼前这些,还在!

记忆中的石板儿林最著名的景点是巨石中部的石钟、石鼓。
《寰宇记》也讲到这处胜景:“夔州东乡西北岸壁间,悬二石,左类日,右类月,名曰日月。
” 《民国云阳县志》载“在城西六十里盘沱。
中流耸石,水落时,堆积成山,其迤然朝对市衢者,削壁方正,高十余丈,阔两丈有奇,未审何时一分为二,有二圆穴。
相隔尺余,空围各八九尺,周环光莹,约七八尺厚,一如铜锣、一如巨鼓之未施皮革者,故咸以石钟、石鼓之名。
”老家人叫它“盐罐石”。
这里亦是磐石人的乐园,尤其是春节,男女老少,相携同游,鱼贯而入,爬石玩耍、捡心仪漂亮的石板,这里也更是孩童们捉迷藏、放风筝的娱乐天地,甚至还会带上丰富的食材搞野炊。

我小时候也常常攀爬进“盐罐石”去玩,用随手捡起的长江石敲打洞壁,锵然有声,传习良久,或呼叫同伴姓名,盎然有声,如喇叭传声,回声久久不绝。
有的小朋友爬上“盐罐石”,还在里面点燃鞭炮,声音可以传到对面的下岩寺。
从洞内远眺长江,浩浩江水,波涛汹涌,从天际向我涌来,浪拍底部,巨石连绵,大小不一,水风吞吐,沟通澎湃,高声鞺鞳,下声呜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寡妇夜哭,如羁人寒起。
盐罐石旁边,有一巨石直直延伸,直抵江面,如河马饮水,过往船只,从罅隙中来,俨然可手引其帆。
旁边又有经过江水冲刷打磨光滑的两块巨石,下厚上薄,薄薄伸展,形似雄鹰展翅。
这两处后来被切割,运到新县城的滨江公园,成了现在公园里的“鹰马石园”。

倘若从盐罐石下来,沿江边行走,就是一望无垠的鹅卵石,由各种长江石组成的卵石阵,平铺漫延,豁然伸展,长江石铺满脚下,长二三公里、宽四五百米,层层叠叠不见底,卵石大小不一,形态各异,错落有致,色彩斑斓,有的细如米粒,有的大如竹筛,有的雪白如玉,有的漆黑如墨。
世间万物,波澜再现,花鸟虫鱼,大地星辰,飞禽走兽,日月山川,都会在小小的长江石纤毫毕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寥寥数笔,就使任何一个天才画家望尘莫及!
这就是我们心中念念不忘的那片石板儿林,磐石人多年约定俗成的称谓。

在石板儿林的尽头,江边簇拥着一大片石林,成百上千块石头屹立江边,经过亿万年江水的冲刷洗礼,已经用站立的姿势、固态的形式再现了川江的波澜壮阔,那些石头全部是波浪的印记,表层是漩流冲刷成的千奇百态,底部留下了波浪的印迹,层层涟漪、荡荡江涛就这样瞬间凝固,如冰雕雪凇,留住了大雪的模样,我们叫她——石浪。
层层涟漪被固化下来,铺展成浪花的样子。
那些川江的惊涛骇浪以同样的方式留在了“石浪”的上面,那些站立的巨石在波浪的冲刷下高高耸立,立正排列,像森林树干,似列阵兵士,成为一群兵马俑般的战阵,她们圆润光滑,高低错落,长短不一,如美人出浴、烈焰盛开、珊瑚出水、猛兽下山;似海豹探头、大象漫步、巨龟出水;如雄鹰展翅、河马饮水、犀牛望月。
密雪碎玉,水邑平沙,巨浪漩涡,勒石为铭,万里长江,终有了这一处,而且是唯一的一处,大自然用它独特的方式,固化了波浪,凝固了漩流,再现了波澜壮阔的川江之水,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磐石人同样也赋予了它一个形象的名字——万年巢。
是的,倘若没有亿万年与江水的亲密接触,搏击鲸吞、风吹雨打,日晒夜露,旋流浩荡巴山月,沧海洄流兴隆滩,石头与江水又怎么能共同谱写这绝世无声的凝固交响乐!

石板儿林不仅有瑰丽的自然景观,而且还有丰富的人文历史。
据《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我们最早的祖先是母系氏族——盐水女神,他们结网捕鱼,熬盐狩猎,石板儿林是公元前三千五百年盐水女神部落最早的栖息地之一,为了抵御沿清江而上的癛君巴人部落的蚕食,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保卫家园的斗争,“浮血漂杵,遮蔽日光天地,积晦明十余日”;明末张献忠与明军在此多次交战,战鼓铮鸣,杀声震天,樯橹碰撞,箭矢如雨;抗战时期,日军轰炸磐石伤病医院,大部分的航空炸弹落入长江及石板林,火光迸裂,水石横飞,弹痕累累,被江水冲刷后还有着硝烟的印迹。
还有罅隙中数不清的“石板材”和撑船籇杆留下的圆形“籇杆”洞,无不记录着先人们在这片石板滩上凿井煮盐、搏击风浪、仰取俯拾、热血长歌的高光时刻。
这一切尤其以“牛尾石岩画”为重要标志,佐证了那个刀耕火种、结网捕鱼的盐水女神时代,牛尾石岩画是盐水女神部落留下的一幅岩画,镌刻在牛尾石朝石板林方向,单线阴刻,细腻写实,通过最原始的岩画,展现了我们祖先在此地打鱼、狩猎、煮盐、居住的生活场景,生动形象、栩栩如生。
如今,这幅岩画的水上部分,在库区疏水前被切割搬运,保存在云阳三峡文物园中,成为最古老的文物遗存。
除这幅岩画外,还有散落在石罅隙和石板林中的石斧、石刀、石纺锤以及青铜弩机,无声地诉说着那段辉煌的文明史。
二〇〇二年,时任重庆市政府特聘考古专家、博士生导师,安徽考古队队长、负责晒经村汉墓发掘的云阳籍张钟云先生,看过石板儿林,特别是随手捡起的石制工具后,大为惊叹,曾经在专家组会议上据理力争,发出对石板儿林进行水下保护的提议,终因种种原因,没有实施。

牛尾石岩画位于牛尾石上,牛尾石是石板林前出长江有一个巨大的礁石,与石板儿林隔水相望,相距百余米,水道狭窄,江流湍急,是江中一巨大礁石,行船基本无法靠近。
夏没冬出,形似牛尾,十丈见方,冬天时立有航标灯塔,磐石人只要一见客船经过牛尾石,就会赶向江边乘船,而客船也会在牛尾石拉响第一声“威斯”(英语whistle,指轮船鸣笛),可见它不仅是历史遗存,还是地理和信号标志,因为地势险恶,鲜有人迹,所以古老的岩画得以保存至今。

在石板儿林的尽头,长江的南侧,对着万年巢方向,有一个1000平方米的深水塘,水极深、本地人称“十二匹腊蔑达不到底”,人们叫作“官塘”,他和长江上游众多因江水涨落形成的堰塞湖一样,是长江鱼的天然宝库和产卵地,历史上长期被官府控制:“县吏先渔,以供官厨,始由民取,盖累朝之旧制也”,1949年后才真正回到人民的怀抱。
每到冬季退水后,碧水蓝天,朵朵白云倒映在湖面,波澜不惊,水平如镜,与澎湃的江水形成鲜明的对比,隔着石板林,有着“屏开两面之镜,壁碎中流之月”的意境。
由长江涨水带进来的长江肥头儿、鲢巴浪、水米子、翘壳儿,辣子鱼(中华鲟),箭鱼、江团、乌龟、桃花鳊胭脂鱼等,随着冬季退水留在了官塘,她们随遇而安,以塘为家,游弋其间,往来翕忽,江团还在塘边的沙坝里产卵。
春节前夕,渔民们撒网捕鱼,大人小孩拖鞋下水,手足并用,收获颇丰。
这里,还时时有数百只野鸭成群结队飞来,在此产卵下蛋,嘎嘎的野鸭漫天飞行,有序降落,白茫茫一片,天地相连,形成巨大的鸟阵,蔚为壮观。
时而又飞往牛尾石下游的江滩,迤逦排开,在江边觅食,磐石人将这江滩叫做野鸭滩。
我儿时常在野鸭滩的罅隙中“捡石板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罅隙中有那么多的木材,光滑圆润,长短大小不一,一般要用铁制的长钎,捅进木材,然后拉拽出来,放进背篓,晒干后,那些柴极易燃烧而无烟,是煮饭的好燃料,大人们也默许了我们的行为,只是告诫我们:注意安全,不要离水边太近。
有时,我们用拾掇的“石板柴”烧烤食物吃或者烤冻僵的手脚。
记得有一次,我们捡完“石板柴”,只见一条登陆艇从下游上来,我们清晰地看见船上的船员,于是我们齐声高喊:“一领江、二领江,三领江的X眼痒,四领江是个咬X匠!
”话音没落,一条被登陆艇巨浪惊起的长江鲢鱼掠出江面,径直飞到我们面前的石槽中,我们蜂拥上前,捉住了这条大鱼,足足有七八斤。
那个活蹦蹦的童年,至今还在梦中萦回。

那个年代的船多为木船,其实我们捡的石板柴,绝大部分是川江沉船的残骸,那时的川江,惊涛骇浪,而磐石上接一里峡,下迤兴隆滩,漩涡密布,暗礁纵横,片帆稍有不慎,就可能触礁沉没,川江“桡胡子”(船工)就是过着浪头出没、步步惊心的日子。
一旦发生事故,只好葬身川江喂鱼,而沉船就解体,木材因水流嵌入了石罅内,就是我们后来看到的石板柴。
难怪大人们都讳莫如深,原来在我们这个水码头上,几乎家家都有转弯抹角的亲人当过“桡胡子”(船工),也有人因水难事故再也没有回来。
那些散落在滩上大大小小的圆洞,是行船的前驾长用籇竿撑船留下的印记,船行上下,探水路、避风浪、躲漩涡、搏激流,在那个靠纯粹人力的时代,籇竿就是方向和雷达,保证着一船人的安全。
籇竿洞小的直径寸余,大的数米,那些星星点点的籇竿洞要多少年、多少代的船工们手撑长杆、点击礁石,在坚硬的礁石险滩上留下微不足道的印迹,经过风浪漩涡的洗礼,逐渐扩大和加深,这中间一定有船毁人亡的牺牲;折戟沉沙的过往;碧血长歌的故事;血汗淋漓的坚持,于是,这片石滩就成了船工们的画布,他们以籇杆为笔,以石为纸,沾上江水,籇杆如弯弓,身体似强弩,在险滩上凿下了这无字天书,像勒石为铭的古代战将一样,谱写了一曲曲澎湃的生命壮歌。

石板儿林里的石板不仅可以烧制石灰,它的沙石里,还可以淘金呢,一些闲时的人们,总是三五成群或者一家一家的人,带着淘金工具忙碌在石板儿林里,等过段时间,就有人来出价收购。
当然,也有一些专业淘金者,年年冬天都从远处到来,食宿在石板林,不分白天黑夜在此外淘金,但技术一般都不外传,与本地人保持着距离,他们的收入多寡、销售渠道、生产流程都不得而知,但是大度朴实的磐石人并没有欺生,还瞟学(偷学)了一点技术。

在石板儿林的中心地带,有一个石灰窑,有时还会有另一班子民工过来挑选白石板,堆放码好,那一堆堆的白石,等待木船过来装船,运往万县、云安等地的陶瓷厂,据说是生产白瓷碗的重要原料。
哦!
原来我们小时候吃的白瓷碗,晶莹剔透,雪白如玉,竟然也是石板儿林的白石板儿,经过敲击打碎,水火交融,浴火再造!
真可谓:九天风怒石窑开,夺得白云下凡来!

每到入冬退水后,谭伯伯就来此地看管石灰窑,他在一处环形的石头间搭建“房子”,上面用牛毛毡盖上,遮风避雨,石屋里还很暖和,一直到第二年春末暴雨涨水前才搬走。
寂静的石板儿林晚上总是有一堆熊熊的窑火,烧窑的原料就是在石板儿林中挑选碳酸钙含量高的优质石灰石、白云石、贝壳等,经过900至1100°C煅烧而成,出窑的时候还需大量喷水。
整个烧制过程,除了煤炭,可以说这里原材料充足,烧出来的石灰又白又黏,黏合度极好,是磐石周边人们建房的重要胶凝材料。
我曾经在谭伯伯的这个石屋里住过一个晚上,石屋位于万年巢,利用一圈天然形成巨石围成,上面盖上茅草做屋顶,那晚江风怒号,半夜雷雨交加,我靠在简易的木床上,烤着石板柴煨起的火苗,喝着白天谭伯伯垂钓熬制的鱼汤,看大江东去,听下岩梵音,近距离做了一回守江人。
当我走出石屋走到江边准备小解时,遭到在川江上行走一辈子的谭伯伯的严厉呵斥,我慌忙落荒而逃,走到背对的方向十来米才得以解急。
那晚月色皎洁,我在小解的地方看见了两只江团,摇摇摆摆,左顾右盼,一直在前爬行,一直在后警戒,产完卵后,她们又沿着原路返回,后面那只江团把脚迹掩埋,我立在那块仄石块后面,屏住呼吸,目睹两只月光下一公一母两只江团,扇起脚蹼,刨洒砂粒,掩埋走过的脚印,那嘘嘘嗦嗦的抛沙声,淹没在江流澎湃中,两只江团随着夜潮,没入长江,仿佛它们没有来过。
对岸的下岩寺,传来梵呗声响,如上古清音,穿过午夜长江和月光下的石板林,一直传到我和谭伯居住的石屋,颤若游丝,声入太霞。
谭佰提起水桶给石灰窑熊熊烈火降温,升起的白色烟雾袅袅散开,逐水而居的石板林在水火交融、明月朗照下成一帘幽梦,装扮了我少年的天空。

我后来才明白谭伯伯为什么发火,我准备小解的地方正对着江对面的下岩寺。
下岩寺建于唐代,唐末定州人刘道带领徒众在江边的陡岩上开凿成寺,里面是一个洞天福地,供奉着弥勒诸佛,保佑长江行船船工们安全行走的燃灯菩萨,还在洞内崖壁上雕有八百罗汉,一条白练般的瀑布悬挂洞口,外面是依壁而建的巍巍庙宇。
公元1172年暮春,著名诗人陆游任四川制置使范成大幕府参议,协助谋划其北伐中原并担任后勤粮草的组织押运,他踌躇满志,溯江而上,夜宿下岩寺,眺望石板林,他写下了《忆昔》一诗:

忆昔浮江发剑南 夕阳船尾每相衔

楠阴暗处寻高寺 荔枝红时宿下岩

峡口烹猪赛龙庙 沙头伐鼓挂风帆

区区陈迹何由记 惟有征尘尚满衫

那个时候正是端午节,长江的春潮已过、夏汛即将到来,一心北伐中原的陆游尽管军务在身,仍然记录了对岸的磐石人正在伐鼓赛舟、烹猪祭祀,赛龙舟的热闹场面,峡口和龙庙是先辈们聚会比赛的地点,峡口就是一里峡,龙庙就是一里峡岸边的龙王庙,我小时候还看见过他巍峨的背影,而沙头,就是因季节“夏没冬出”的石板林。
诗人虽然珍视眼前的美景,却没有忘记北伐中原的使命,所以有令在身,不得不发出“区区陈迹何由记,惟有征尘尚满衫”的感慨,在这位矢志北伐的诗人面前,龙舟赛、龙王面、下岩寺、石板林只不过是他热爱祖国万里江山的“区区陈迹”而已,他有更加重要的使命和沉甸甸的责任,保卫包括石板林在内的祖国如画江山。

磐石石板林,犹如一组立体的立体画屏,悬挂在古镇的东北方,屹立在古老的长江边,与流水相伴、和古镇为邻,参差嵯峨,气象万千,岁岁年年,岁岁年年,石头在江风漩流中与大自然砥砺成长,千锤百炼,触浪而生,成就了如梦如幻的自然奇观,重新赋予它生命的力量。
那些被江风流水洗刷、被阳光雨露青睐的江石,在亿万年的漫长时光中破茧成蝶,凤凰涅槃,化成千奇百怪的石林,璀璨在大江之滨,绽放在冬阳之下。
石板林是波浪之涡、石板之园,江滩之魂、精神之林,石头在与波涛的搏击中相爱相杀,百炼成钢,她是绝望中的呐喊、急流中的砥柱、重压下的抗争、出水后的坦然。
纵然伤痕累累,也要出头见日;即使饱经风浪,也要笑傲江湖!

石板林是峡江人蓬勃生命的象征。

作者简介:冉前锋,重庆市云阳县人,作品散见于《延河》《野草》《红岩春秋》等杂志,曾获得缙云优秀作品(月度)奖。

(编者注:文中由于引用了部分民俗习语及传统文化的介绍,编辑作了特殊处理,并尽可能保持作者的写作风格及地方文化留存。

本文部分图片由解维明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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