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狂输了一夜,腹中饥饿,心中火盛。他途经十字路口时,看见了道口摆放着鱼肉供果。不知道谁家做得法事祭礼,拜得是哪路神仙。
:“我还饿着肚子呢,你们反倒有吃有喝。”乔二抬脚将路旁的贡品踢翻,嘴上骂骂咧咧。
为什么乔二有这么大的火气呢?原来乔二在临上赌局前,买了元宝香烛供奉诸神,希望神仙能保佑他多赢钱。可是这次输得比往常都惨,怎么不让乔二生气。

乔二泄了愤恨,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知道他踢贡品的那只脚的脚底板发痒,一夜之间就长出了个小肉芽。乔二用眼观看,鲜嫩粉红;乔二用手触摸,隐隐的刺痛传入脚心。
乔二狠心让老娘找来剪刀,用火燎过,对着肉芽齐根铰断。那一瞬间的疼痛令乔二眼前一黑,险些握不住剪刀。
乔二以为睡过一宿后,一切都会变好。第二天醒来,乔二的脚上伤口处长了一个大大的鸡眼。乔二再也不能下地走路了,他的脚一沾地,每一步的痛楚都似被剪断了肉芽时一般。
如此还不算完,这鸡眼如同竹笋般,每天都要拱破一层皮,向外再扩大一圈。
乔二的吃喝拉撒都要有老娘伺候,野惯了的乔二耐不住性子,将火气发到了老娘的身上。
老娘毕竟是老娘,孽子也是子。她听说修脚的黄师傅技艺高超,便特地的请来给儿子治鸡眼。
黄师傅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背着他的小木箱来到乔二家。乔二正在屋里痛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跑到哪里去了。唉呦,唉呦,疼啊!
”
乔二老娘忙道:“儿啊,我给你找修脚的黄师傅来治鸡眼病。”
黄师傅看他们家里的情况心中有了数。他用手捏住了乔二的脚,取出小木箱里的修脚刀。刀刃切割脚心上厚厚的硬皮,如切割在铁石之上,纹丝不动。
:“哎呀,你长得是铁鸡眼。”黄师傅大惊失色道。
:“啥是铁鸡眼?”乔二疼得呲牙咧嘴的问道。
:“乔二,你得罪了鬼神,鬼神惩罚你得了铁鸡眼,不能走路。”黄师傅说道。
:“这可咋办啊。”乔二娘比乔二还要着急,连忙问道。
:“老太太你也有错处。”黄师傅说。
:“我有啥错?”
:“鬼神怨你没能教育好儿子,所以要你儿子长大了还要像婴儿般那样伺候。”
:“黄师傅,你就说这病有的治没的治?”乔二闷声问道。
:“有啊,有啊。”黄师傅说道:“要割铁鸡眼,先要将鸡眼周围的铁皮泡软了我好下刀。泡鸡眼的药水要用到娘的眼泪和儿的血珠。”
:“为啥要娘的眼泪和儿的血珠?那些东西又从哪里来呢?”
:“老太太当年光让儿子高兴了,尽由着他的性子成长。小时候孩子没流的眼泪,现在老太太替他流吧。”
:“打小犯错皮肉疼,长大了犯错血肉疼,若是见了官就是骨肉分离疼。老太太将鞭子拿住,将乔二的身上打出血来,才好合药。”黄师傅递给乔母一根藤鞭。
老太太舍不得打乔二,犹犹豫豫无法下手。
乔二已经喊了出来:“娘啊,打吧,铁鸡眼太难受了。”
藤鞭上有刺,打到乔二身上鲜血淋漓。老太太心疼得眼泪只掉。
软化铁鸡眼的药水很快泡好了,涂抹在乔二的脚上。黄师傅的小刀飞快,削下来一层死皮。可是,黄师傅的修脚刀又遇到了阻碍,里面仍旧有硬皮。
黄师傅叹了口气,对着乔家母子二人说道:“铁鸡眼太硬了,等明天继续用药软化死皮。”
老太太继续用藤鞭鞭打乔二,仍旧心疼的流眼泪。黄师傅天天都来乔家修脚。乔二身上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说来也怪,受此折磨的乔二火气没有以前大了,对老娘也有了好语气。黄师傅的医治还是有效果的。
直到有一天,黄师傅还没登踏入乔家门,就听到乔二放声大哭。
黄师傅好奇的进屋,看见乔母胳膊上滴着血。他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乔母说道:“我见儿子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肌肤了,不忍再用鞭打,便自作主张的用自己的血合药,这药能用吗?”
旁边乔二说道:“娘啊,我还年青能抗得住。这鞭打的滋味儿你老怎么受得了。”
说完,乔二又流下了眼泪。
黄师傅乐着说道:“能用,太能用了,还差一样东西就有大用了。”
黄师傅收了乔二的眼泪合成了药水涂在了乔二的脚上。铁鸡眼周围的死皮很快泡软。黄师傅手起刀落,死皮尽去,腐肉挖掉,乔二铁鸡眼的病症被治好了。
一家人感谢黄师傅。
黄师傅说道:“要谢还谢你们自己。乔母舔犊情深感动神鬼,乔二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流的泪那就是软金水,方才能让我手到病除。”
后来,乔二侍母至孝,终身不入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