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塘老街修鞋匠(修鞋老街师傅鞋匠一只)

文/庄月江

跨京杭大运河支流洛塘河的骑塘桥桥南直街,是浙江省桐乡市与海宁市交界处的一条南北通道。
街道两旁,有零零星星二三十家商店。
骑塘桥,这座建于明代的石桥以及桥南直街的一半,到星火村的菜场北边大约一百米光景地段,归骑力村管辖。
菜场以及菜场以南,是海宁市辖区。

这位老鞋匠姓邢,因小儿麻痹症致残,今年66岁。
每天早晨,他开着“残疾助动车”,从海宁地界到桐乡地界的骑塘桥市集赶早市,在直街西边他亲戚开的一爿小店门前设摊,风雨无阻,几十年如一日。
他的修鞋工具,都寄存在身后亲戚家那爿小店里。

骑塘老街修鞋匠(修鞋老街师傅鞋匠一只) 汽修知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去年十月,我到我的出生地骑塘北街省亲。
有一天早晨散步,向南走过骑塘桥,看见这位穿着蓝色茄克的老鞋匠,胖乎乎,个子不高,看得出是一位残疾人。
我曾在离他十多米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地看风景,用手机偷偷拍下过他的照片。
今天又看见了他,仍然穿着我熟悉的这件蓝茄克,正好有人请他粘一只小女孩穿的塑料鞋带上的一朵塑料花。
我就走近去当看客,并准备与他搭讪,了解他的身世。
一会儿,那朵蝴蝶结小花粘到鞋带上了。
鞋主人问多少钱,回说一元。

一元钱修一只塑料童鞋!讲句不好听的,现在看见路上有一元钱,几乎不会有人俯身去捡,已不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的时代了。
修鞋师傅居然修一只童鞋只收一元钱!

另一位修好破皮鞋的中年工人从小凳上站起来走了,我就不客气地坐到了小凳上,准备与修鞋师傅攀谈。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走出一位不算太老的妇人。
我看得出,她是来修鞋的。
我连忙让座。
果然,她脱下一只鞋,递给修鞋师傅,请他补鞋帮上的裂缝。
师傅仔细看了一番,即开动缝纫机,三下五除二缝好了,递还她。
她在鞋帮内层反复摩摸,说还有点地方不够平整。
师傅接回来又检查了一番,弄好了。
我对鞋主人说,你坐着小轿车来补鞋,我看得出,你家境富裕,却勤俭治家。
她看着我,微笑,指着汽车,说是儿子开车送她过来的。
我就说,看来,你儿子不但孝顺,还继承了勤俭的家风……她问修理费,回说二元。

“这么便宜?”

“够了。

这一问一答,令我感动。
我感觉到了社会底层百姓的朴实、真诚,以及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
老太太对老鞋匠说了声“谢谢”,上车走了。
我就坐下来与他攀谈。

我问:“师傅,快六十了吧?”

“到年底六十六岁。

“好啊,六十六?生日这天要吃六十六块肉。

我出生在骑塘桥镇郊的陈家埭,从小就知道这里的乡风民俗。
老人过66岁生日,出嫁的女儿或家里的媳妇,要烧66块红烧肉盛在描花的瓷碗里端给寿星享用。
不过,这肉切得只有樱桃那么大小,胃口好的老人,一餐或两餐就能吃光。
表妹桂芬告诉我,现在大家的生活好了,祝贺66岁生日的民俗改了,凡至亲中的小辈,都要给66岁的寿星送660元红包。

也许平时少有人与修鞋师傅聊天,他见我这个陌生老者和蔼随意,便坦率地告诉我,他姓邢,没有结过婚。
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
家里穷,没有女人肯嫁给他。
为了谋生,13岁学会了补鞋。
20岁那年,村干部送他到邻村一家皮件厂当工人。
当时国家有残疾人就业的政策,规定企业招工时必须按比例招收残疾人,并可按有关的政策享受免税,对企业也有好处。
这样,老邢当了13年工人。
工厂倒闭后,他重操旧业,摆摊补鞋为生。

我又问他,鞋子小补补收一两元钞票,一天有多少收入。
回说十多元、二十元光景,早晨吃一碗面足够了。
最多一天的收入到过三十来元。
他说,骑塘桥、周王庙一带外地来打工的人多,补鞋的人也多。
他又告诉我,他还有退休金和残疾人补贴,每月二千多元,吃用不愁,足够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再说,摆个鞋摊,不丢手艺,又有了个与熟人或陌生人接触、聊天的地方,心里好过。
找他补鞋的,大多是回头客。

从我与他短暂的接触中,我觉得老鞋匠邢先生虽然身带残疾,且孤身一人,他心地善良,待人诚恳,热爱生活,落落大方。
我想,这倒是一个掌握一门手艺的孤身老人过日子的最佳选择。
(2023-10-6,于骑塘北街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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