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太阳沟民泰街5号是一座欧式二层楼房,是太阳沟早起的建筑之一。这座楼房在太阳沟俄日建筑群中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是坐东朝西,楼下是一个小院子,院边栽种几棵龙柏。这座楼房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出入楼院的楼梯不是修在正前方,而是修在西南角。从这座楼房的规模和所处的位置判断,在俄国强租旅大时期和日本殖民统治时期这里居住的都是高官。俄国强租旅大时期太阳沟建在高处的海景房,居住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人物。参照俄军陆方司令康特拉琴科官邸的位置和规模,这里居住的应该是一个将军级的军官。可惜年代久远,没有文字记载,俄日时期居住什么人已经不可考。
这座楼房坐东朝西是太阳沟靠山街北坡上唯一的一座(本文作者拍片)
2004月4月一天早上,天气有些阴冷,我在太阳沟靠山街西段拍老建筑。路遇一个晨练的老人,我问他紧挨着关东军参谋长楼房西边被拆掉的建筑原来是个什么样子。老人说,也是一座俄罗斯建筑,大门洞,因为年久失修成了险房,部队怕出事就把它拆掉了。老人见我很喜欢老建筑,指着东面一座坐东朝西的楼房对我说,那座楼房是俄罗斯总理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听了老人的主动介绍,我有些诧异,忙问,你根据什么说是俄罗斯前总理的小时候在那里住过?老人说,前两年,我在这一带遛弯,看见几个政府模样的人,他们拿着老照片四处打听找那座楼房。当找到那座楼房时,他们很兴奋地说,你看楼房一模一样,西南角门洞还在,这就是俄罗斯前总理的家。我问老人,他们没说前总理叫什么名字吗?老人说,他们说的外国名我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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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角的门洞(刀客拍片)
听老人的介绍,这个意外的收获让我很高兴。从门洞进去,经过楼前6级花岗岩踏步,我很冒昧地拽开木板门上楼。楼梯是用厚重的松木板铺就的,虽然已经历百年有些磨损但依然坚固。一个没有梳妆睡眼惺忪,没穿外裤的中年妇女下楼倒垃圾,毫无表情瞅了一眼我这个不速之客。楼内静悄悄的,人家还没有起床,我赶紧退了出去。
回校之后,查阅前两年有关俄罗斯总理的材料。报上果然有俄罗斯前总理,现俄联邦审计院院长斯捷帕申率领俄罗斯审计代表团访问中国的发布。中新社北京三月二十五日电中国总理朱镕基今天在中南海会见了俄罗斯联邦审计院院长斯捷帕申及其率领的俄罗斯联邦审计代表团一行。朱镕基对斯捷帕申的来访表示欢迎,宾主就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进行了愉快的交谈。2002年3月28日,也就是朱镕基总理会见后的第三天,俄罗斯联邦审计代表团一行访问大连,其中访问旅顺是斯捷帕申此次中国之行的重头戏,因为50年前他就出生在旅顺。他的父母作为苏联海军军官曾在这里工作了6年。在此前大连审计局作了精心的寻访、准备和安排。
斯捷帕申和夫人同当年医院两位接生护士合影(图片来自网络)
几经周折查找到了斯捷帕申当时出生的中国海军医院,也就是现在的海军某招待所。随后,经多方打听,他们又找到了当年这个医院的两位接生护士。还为他精心准备了一份非常特殊的礼物,一块晶莹剔透水晶玻璃上,刻印着一座二层楼的模型,那座楼正是当年斯捷帕申出生的那个医院。水晶玻璃上方写着“中国大连旅顺”,下面用中俄两国文字写着“1952年3月2日斯捷帕申生于此楼”。那天,当斯捷帕申来到自己当年的出生地,来到自己当年出生时的医院,与当年的接生护士、现在已是满头银发的两位老人相聚一起,听她们回忆当年的情景,和她们一起看各自珍藏的记录着那个中苏友好年代在这里拍下的无数个历史的瞬间,他激动万分。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份精美的礼物,他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说:“真高兴当初我出生时的那个楼还在,从外观上看一点也没变。最令我感动的是找到了当时接生的护士,她们已经七八十岁,是非常可爱的老人。”他说,他在大连时就给父母通了电话,告诉了他们他在大连看到的一切。他说已与夫人商定,不久将带着孩子以私人名义再次访问中国,就像回家一样,因为这里是自己出生的故乡。可以看出,中国、大连旅顺以及那个普普通通的海军招待所,一定是镌刻在他生命中的一座永远的里程碑。同时经过走访,还找到了斯捷帕申小时候生活过4年的老家。以备他走访故居。
1952年3月2日斯捷帕申生在白玉山下这座海军医院的楼房里
上面一大段文字,均引自报刊,略有改动。有两处请读者注意:一处是一起看各自珍藏的记录着那个中苏友好年代在这里拍下的无数个历史的瞬间。这句话说明斯捷帕申是带着照片有备而来的;另一处是经过走访,还找到了斯捷帕申小时候生活过4年的老家。以备他走访故居。这说明在斯捷帕申来大连之前不但找到了他出生的医院,同时也找到了他的故居。这就与老人说的在两年前看到几个政府模样的人寻找俄罗斯前总理的老家完全吻合。由此看来民泰街5号是俄罗斯前总理斯捷帕申旅顺的老家是确定无疑的。可能因为访问的日程安排太紧张斯捷帕申没有到他生活过4年的故居看看,也可能为将来的私访留下一点念想。斯捷帕申与夫人商定的将来以私人的名誉访问中国,我想他下次如果来旅顺一定会到太阳沟看看幼儿时生活过的老家。人都有怀旧的情节,而且随着年老这种怀旧的情节会越来越重。他完全有可能再次到旅顺来,看看他爸爸妈妈工作过6年的地方,看看他幼年生活过4年的老家。
2019年2月26上午,我和林辉老师一起去拍斯捷帕申的故居。西南角的门洞里安上了简易的小门,在里面上了锁。从北面进院里,楼上的窗户有的玻璃已经脱落了。门是开的,木质的楼梯铺满了灰尘,二楼转角处因上面漏雨脱落的墙皮堆在那里,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问问周围的邻居,这座楼里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住人了?说是部队清理军产房,这里的住户就搬走了。整个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南山墙墙沿上几只嘀嘀咕咕的鸽子仿佛是在等待当年小主人的来访。
年轻时的斯捷帕申(图片来自网络)
民泰街5号是俄罗斯前总理斯捷帕申的故居,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站在历经百年的老楼前,我又突发奇想,作为当地政府或文化产业管理部门是不是应该考虑在楼前立一块石碑,刻上俄罗斯总理斯捷帕申故居。如能申报文物保护单位那就更好了,争取一点经费,对楼房进行维修。这样做不仅是考虑斯捷帕申来故居时的个人感受,更重要的是可以提高太阳沟景区的文化氛围和档次。让游客感叹当年与叶利钦总统搭档,普京的前任总理斯捷帕申幼年时就生活在这里。让游客由衷的感叹太阳沟真是一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斯捷帕申故居(本文作者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