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过元旦又表演节目还给首长打家具/日记连载57(首长表演部队战友元旦)

对越作战返回军营在团部礼堂前留影

1980年12月31日 星期三 阴 农历冬月二十五

明天就是元旦了,全团营房内虽未张灯结彩,却也略显出几分喜庆来,每个战友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神情出奇的一致。
人人面孔微红,眼神里有着执着的殷切,透露出对新年的切盼和对家乡的思念。
礼堂楼顶和四周围沿插上了庄严而神圣的国旗和五颜六色的彩旗,在风中迎风招展。
军营大门两旁壮实粗大的砖柱上,贴上了大红对联。
上联是:“威风劲旅驻守文山城”,下联是:“忠党卫民誓保边疆安”。
一看那笔走龙蛇,银钩虿尾的字体,便猜出是出自宣传股吴桂荣股长之手。
全团就他的毛笔字和钢笔字笔精墨妙,无人能比,这是全团官兵都公认的,也是吴股长引以为豪的一门独技,没多年潜心的磨炼和极高的悟性以及对书法艺术的忠爱,是难予达到如此水平的。

在部队过元旦又表演节目还给首长打家具/日记连载57(首长表演部队战友元旦) 汽修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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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的字是有其深刻含义的,通过字可以看出作者的思想和志趣来,只要认真观察字的精、神、气、脉,就能看出作者的修养素质。
吴股长书写这幅对联的笔迹、笔划和字型,都体现出他豪爽无邪的性格和人格特质,这便是所谓的“字如其人”。
我曾自亲眼见过他挥毫泼墨,笔划龙飞凤舞,字体力透纸背,跌宕遒丽。
“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他的书法如此俊美灵动,让我心悦诚服,肃然起敬,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跟股长学习写毛笔字。
产生此想法的原由,是受曾经读过一位哲人说的一句话的感染。
他说:“一个人活着,别怕劳其神,累其身。
应多学习既能陶冶情操,又可养家糊口的生存技能,只要装入了脑,藏进了心,既不供其食,也不呵其护,别人是抢不走的,而对自己来讲,则终身受益”。

今天各营没拉出营房训练,全天打扫环境卫生,战友们要将营房打扮得窗明几净,地面洁净如洗,以清洁的环境,迎接新年的到来。
有的手持扫帚,有的拿铁铲,有的提水桶,有的端脸盘;洒水的、扫地的、除草的、擦窗的、清理水沟的,各施其责,忙得不可开交。
通过战友们的辛勤劳动,各营区地上的树叶、杂物被清扫始净,水沟里的杂草不见了踪影,被请到了它该去的地方,全团营地焕然一新。

打扫环境卫生,团司令部、政治处的首长们及我们电影组也不例外,各自负责自己所居环境周围的清洁卫生。
我们将寝室、广播室、机房门窗、桌椅、地面全擦、拖了个遍,连续几小时劳动下来,组长和我们几人都略感腰酸背痛,观察环境窗明几净,审视自己的劳动成果涤地无类,大家都恬然自足了。

下午四时许,吴股长左边腋窝下夹着一幅刚书写的标语,右手提着半桶浆糊,喜滋滋来到电影组呼唤我们:“侯健、张继民、张林茂、谢罡,快来张贴标语,我刚书写出来!
”。
他让我们翻出二楼窗外,站在略60公分宽的水泥台沿上,将标语贴在礼堂二楼露台的墙壁上。
我提着浆糊前边涮,他们三人在后边贴,不一会功夫便完成了任务。
当我们下楼走出礼堂来到草坪上抬头观望时,才看到标语的内容是“为建设一支现代化正规化的革命军队而努力奋斗!
”,吴股长用黑体书写的,笔划粗壮,结构严谨,字形紧聚,尽显厚重。
这幅标语一贴出来十分醒目,与彩旗交相辉映,使礼堂一下显得气势如虹。
新年还未到,营房里便弥散着一股浓浓而别样的节日气氛,这氛围打动着我和战友们的心。

1981年1月1日 星期四 晴多云 农历冬月二十六

时间如白驹过隙,晃悠中又翻过去了一年。
1980年是很不平凡的一年。
年初在新兵营接受了三个月封闭式的严格集训,经历了队例、操枪、射击、战术、体能等训练后,我站有了站姿,坐有了坐像,行进走路腰挺腿直了,形象也显英姿飒爽了,终于从一名普通老百姓变成了一名真正的、名符其实的军人。
离开新兵营来到电影组,又在组长刘德元和老兵侯健、张继民无微不至、诲人不倦的教诲下,学会了各类放映机型的操作,多次参与了慰问地方和我团在边境执行侦察任务的特务连战友的放映任务。
10月15日又随大部队奔赴马关县金厂乡,参加了收复罗家坪大山对越作战,这是我第一次经历战争和生死,见证了战争的惨烈和残酷。
在这场战争中,一同入伍的老乡宋正明牺牲在了阵地上,我团特务连的排长金智刚也牺牲在了阵地上,他们将青春和热血洒在了祖国南疆,永远长眠在那里再也回不了家。
他们为保卫祖国疆土不被越寇蹂躏,保护边境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尽了忠,却在也见不到抚养他们成长,还未来得及尽孝的父母。

在这不平凡的一年里,我成熟了许多。
特别经历了一场战争后,终于远离了死亡的恐惧,变得越发的坚强。
战友的牺牲,从此在我心里埋下了为他们报仇的复仇种子,只要还有战争,我定会以视死如归之勇气与敌人浴血奋战,赴汤蹈火,临危不惧。
在这一年里,我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发生了根本转变,知道了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报效祖国,没有国,哪有家,祖国是我最亲爱的母亲,我将为保卫祖国边疆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毫无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今晚团里在礼堂举办的庆“元旦”文艺演出,我要参加和几个战友合作的一个小品《军民欢歌》的表演,还未上台演出,脸上便仿佛感觉到坐满礼堂的首长和战友们的呼吸和切切私语。
虽然经过多日排练,台词早也背得滚瓜烂熟,动作也驾轻就熟,但心里还是感觉有些紧张,“就象是老鼠踩转轮,一直安定不下来”。
长这么大,何时上过面对上千人的舞台表演,“我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我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排练节目时,政治处乐副主任多次亲临现场指导,让我演出时不要紧张,说一紧张就会忘记台词和动作,让我把注意力放在另外几位战友身上,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他们都是老兵,有的参加过几次“元旦”文艺晚会的表演,都很有经验,又不惧场,他们会带你进入到剧情里的,一但进入剧情,你就会专心致志的演下去”。
我相信乐副主任的话,今晚演出只要照他引导的话做,我一定会成功的,要相信自己。

1981年1月2日 星期五 晴 农历冬月二十七

昨晚的演出十分成功,受到首长和战友们的赞扬,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演得如此的好。
乐副主任说:“你有先天的艺术细胞,把一位吹芦笙的苗族小伙演得惟妙惟肖,我们看到舞台上的你,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位老百姓。
如有机会在去艺术院校深造一下,你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的”。
首长的一番话是在夸我,鞭策我,我哪有什么艺术细胞啊?我生长在一个工人家庭,父亲是食品公司的一名工人,母亲则是小县国营食堂的一名店员,他们都是小学文化,大字不识几个。
我从小成长的环境,根本没条件接触到艺术,每天就和儿时的小伙伴们打打闹闹,和他们在污垢不堪的沟边玩用洋钉“包围王国”的游戏长大的,那个时代想听音乐或看舞蹈表演,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没有音乐听,舞剧看,何来艺术熏陶。
唯一受到的艺术熏陶,就是看了几十部电影,但多数都是故事片,而真正接触到的歌舞剧表演,是观看到大型歌舞史诗剧《东方红》。
这是我国第一部歌舞史诗巨片,其恢宏壮美的场面,众多的民族表演艺术形式,演出画面的恢弘壮美和气势磅礴,给予我极大的震撼。
里面一首首高昂激越的中国革命颂歌《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抬头望见毛泽东》、《情深谊长》、《松花江上》、《南泥湾》、《赞歌》、《保卫黄河》、《歌唱祖国》等多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以其隽永的艺术魅力深深地吸引了我。
观看此片后,我幼小的心灵不但埋下了爱国的情愫,对歌舞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便是我受到的第一次艺术熏陶。
在后来的成长中,每观看一部影片,我便喜欢分析里面人物的对话,喜笑的表演,认真倾听精妙的配音和歌曲,模仿给我产生深刻印象的情节表演。
记得看过电影《突破乌江》后,我给父母及兄弟姐妹模仿表演一位驻守江边阵地的国民党士兵的动作和唱词,“我抽了一口鸦片烟哟,快来快来当神仙啰!
”样子滑稽,唱调准确,逗得父母和兄弟姐妹捂着肚子大笑,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表演节目。

1981年1月8日 星期四 晴多云 农历腊月初三

在野战部队,战友们的住宿环境是十分简朴的,特别是连队,一间屋里住十几名战友,稍大间的住上二十几人。
每个战友的床铺由两根长凳,一块床板,一条褥垫,一床军被组成,没有枕头。
晚上睡觉他们是将军装折叠后放于头边,便当是枕头了,这是我到连队看望战友亲眼所见的。
遇开班务会,战友们从床底拉出小登整齐摆放于两床铺头坐下,中间几乎在无空隙。
平时若是班里抽烟的战友多,其室内的空气就不洁净了。

我们电影组几位战友的床铺和连队战友住的一样,没什么区别,也是两根凳子一块床板。
唯一和连队不一样的特殊待遇,是我们机关兵住在礼堂右则的房间里,是四人一间的寝室,活动空间远比连队战友的宿舍大,且团首长还允许我们到城里的商店自购枕头。
睡在棉花做芯的枕头上,远比军装折叠的枕头要舒服多,同时人也比连队少,故清静了许多。
而唯一不足是没有一个存放洗漱工具的柜子,几张床紧挨着,口缸和洗漱工具没地方放,只好放置于窗台上,杂物则放于床下。
各自的书籍就放在自己的床头边,每天整理内务十分的不便。
为此,我萌生了想做一个柜子的想法。

电影组每个星期在团里只放两场电影,如不外出执行放映任务,空闲时间是很多的。
利用闲时打一个柜子,供战友们共享,我想应该不属于违反部队纪律的举动吧?有了一个柜子,战友们既可放置洗漱工具和书籍,又能放一些个人杂物,也不影响内务形象。

我将此想法告诉了几位战友和也住在礼堂底层的徐喜廉干事,他们疑问我:“你会木工活?”我爽快答道“会”。
“嘿嘿,真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年轻便会木工活,一定在家学过木匠活吧”?我默默点了点头。
徐干事半信半疑微笑着,对我的回答既感兴趣,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我解疑释惑道:“我说的是真的,只是没有工具和木料也做不成”。
他说工具好办,枪械所什么样的木工工具都有,我们可以去借。
至于木料嘛,可以到后勤上找些空弹药箱来做。
战友们决定让我试试,但部队纪律规定,无论做什么事,都需向首长请示汇报。
为此我专门到政治处向首长汇报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首长听我陈言后赞口不绝,说我的想法很好,解决了战友们生活不便问题,当即同意了我的请示。

我的亲弟弟

枪械所是我团专门维修部队在训练中或战场上被损坏枪支的一个部门,隶属后勤部门管。
当我和徐干事、老兵侯健、张继民到枪械所说明来意后,他们也半信半疑,但还是将工具借给了我们。
有清刨、二长刨、光刨、钉锤、斧头、角尺及各类尺寸的凿子和两把锯子。
借到工具后我们又到军械仓库搬回几只装弹药的大木箱,一切都也具备,下来就看我的表演了。

我先将木箱折开,取去木钉,然后搭建了一个简易操作台,便绘制柜子草图式样。
有横式和竖式两种,共六个式样,让几位战友看图后,在决定做哪一种,最后他们选定了做竖式的。

我挑选了几块木质较好且又板板正正的做柜子的顶面及则面和门,画好尺寸后便开始锯、斫、刨,不到二小时便刨好了料,脚下垒起几堆散发着杉木淡淡清香味道的刨花。
看着木板上透露着的妖娆的花纹,闻着杉木散发出的那股独特的气息,我想起了从军前在家乡从事木匠活的生活片段,一下觉得格外的踏实和温暖。
我在刨好的料上开始画墨,然后凿眼锯榫头,最后涂胶组合,耗时尽三小时,柜架终于立了起来,样式还不俗,各部结合处无一丝毫的缝。
我的杰作让战友们叹为观止,纷纷称赞我匠石运斤,手艺巧夺天工。
徐干事说:“好木匠手里无烂木,你真是身藏不露啊,弹药箱被你一阵鼓捣,变成了漂亮时髦的柜子,张林茂你真不简单啊”。
徐干事那赞赏的眼神紧随着我的动作闪来闪去。
我有些得意地说:“在家乡我做过比这复杂许多的衣柜、办公桌、床、房屋梁架和水桶、水盆呢”,他们又是一阵惊叹。
广东籍战友肖克枢在旁耳闻目睹得怦然心动,凑近跟前,目不斜视地看着我操作,大有想学此艺的兴趣。

从军前我也在家乡做了近三年的木匠。
当时因家庭困难,刚读到初一上半学期时,父亲便让我辍学,在我所居小城给我找了一位在当地颇有名气的木匠师傅,让我拜师学艺,挣钱还债。
父亲教诲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
就这样,十五岁那年,我含泪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师生和学校,成了小城一名年龄最小的木匠,人们给我起了一个撮号,都亲切地称呼我“小木匠”。
当时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无论给谁家打家具,主人都对我恭恭敬敬的。
一到他们家中便沏上茶水,午餐晚餐炒上几盘好茶,备上一壶好酒,一包好烟,好生地侍候着,生怕招待不周我给他们挑板材的毛病或打不好家具。
如今到了军营,从艺的那段经历仍历历在目。

看我有如此手艺,徐干事让我做完柜子后也利用空闲时给他打套沙发和衣柜。
能受到首长垂青,我受宠若惊,当不推辞。

看到自己的得意之作,想到做家具从家乡做到了部队,一切发生得那么自然,我只任自己的身体纵横在军营里。
今天,我陶醉在战友们的赞扬和自己心中时而涌上来的一阵阵幸福感中。

一个人活着,不能怕吃苦。
记得一位哲人说过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将鞭策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做一个经得起任何苦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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