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坤回到家里跟谢鼎说要借钱给刘能,谢鼎说,刘能家确实挺困难的,但咱家也不富裕呀,兰子和永强这俩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再有个病有个灾的,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广坤说,那咋整啊,我都答应人家了,再说人家现在确实急需钱啊。谢鼎说,借他可以,但是咱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必须立个字据。咱不是怕他赖账,在钱上必须明明白白地,亲兄弟明算账嘛。广坤说,那行,让他打个欠条呗。谢鼎接着说,上次他订婚借咱的100还没还呢,都一块记上。
第二天,广坤拿了200块钱找到刘能说,加上上次借给你的100,一共300块钱,来,咱们立个字据,不是怕你不还,有句话说得好嘛,亲兄弟明算账,先小人后君子,以后不犯话。刘能说,行,我有钱就还你。于是二人立下字据,签字按手印。刘能买来了砖瓦,就等着翻修房子了。刘江刘能爷俩正犯愁找谁来干这活呢,是花钱雇,还是找人帮忙。买完这些砖瓦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没有更多付工钱了。找人帮忙吧,找谁呢,还得欠人家人情。正不知怎么办好呢,这时,小队长王长贵带领村里的几个年富力强的青年村民来帮忙了。有的妇女还带来了家里种的蔬菜,并且帮忙做饭。
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房子翻修好了,红砖黄瓦在夕阳的映衬下非常漂亮,刘江爷俩高兴得合不拢嘴。晚上吃饭的时候,刘江对长贵说,队长啊,多亏你带大伙来帮忙啊,俺爷俩正犯愁这活咋干呢,没想到你们来了,太谢谢了。长贵说,刘叔,你不用客气,你家刘能也老大不小了,一直还没结婚,我们也替他着急呀。有个叫赵四的说,就是呀,俺俩同岁的,我媳妇都快生了,他还没媳妇呢。刘能说,老四呀,你嘴一抽一抽的都能找着媳妇,我能找不着吗,就是不想找而已。赵四说,你说我嘴抽,你也好不哪去,小磕巴。俩人都喝酒了,越说越多,还要打起来。队长长贵说,都少说两句,消停点。说完就拉刘能,并且喊,小徐子,快点把老四拉住。小徐子赶紧拉住赵四并且说,四哥,你这是干啥呢,往上赶啥呀。刘江也训刘能说,你想干嘛,喝点酒就不是人了,人家帮咱家干活来了,你怎么还要打人家。快给老四赔礼道歉。刘能说,没事,我俩闹玩呢。赵四也说,嗯,刘叔,我俩从小就在一起瞎闹。王长贵又劝说了二位,让二人拥抱表示和好。
王长贵从刘能家出来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看到老婆正在洗尿布。长贵说,我不是说了吗,尿布你不用洗,我回来一块洗就行。长贵老婆咳嗽了一声说,再不洗,香秀都没有换的了。长贵感到很愧疚地说,唉,都怪我这一天队上的事太多。长贵老婆捂着胸口说,你该忙就忙你的,你是队长得做出个样来。长贵说,也是,咱们大队有这么多小队,每个小队都比着做,咱也不能落后呀。长贵老婆又咳嗽了两声说,嗯,是的。长贵才想起来问,药还有了吗,吃没吃呢?长贵老婆说,没有熬好的了,都吃完了。长贵说,你先到炕上躺一会儿去,我给你去熬药去。要不,咱明天去镇上医院看看吧。长贵媳妇说,看啥呀,月子上得的风湿病不好看,去不了根,只能靠吃中药慢慢调理。正说着,香秀醒了,可能是饿了,哭了。长贵说,你喂孩子吧,我去给你熬药。
赵四刚和刘能呕完气,虽然经过长贵调解,二人和好了,但是赵四还是闷闷不乐地回家了。赵四媳妇王美兰已经怀孕6个月了,自己刚吃完饭,正在炕上躺着。赵四一进屋,美兰明显能感觉到赵四今天脸色不太好。就问:国强,你怎么了?赵四说,没怎么地呀。美兰接着说,没怎么地,怎么脸色不好呢?赵四还嘴犟说,没有,我是刚喝完酒,脸红吧。美兰说,你还嘴犟,肯定有事,你以前喝完酒,回来嘞嘞地可能说了,今天一回来就闷闷不乐地。赵四说,你眼神还真好,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跟你说了吧。美兰说,说吧,咋地了。赵四说,刘能那小子,今天我想揍他了,不是大伙拉着,看我揍他不。王美兰一听就数落道,国强,你说说你,你去帮人家干活了,到最后还把人家得罪了,你这是干的啥事呀?赵四一听就委屈地说,那怨我吗,刘能那小子太酸叽了,不识闹,闹闹就急眼。美兰说,你俩要是不能在一块好好的就别往一块凑乎。你俩从小就爱打架。赵四不服气地说,打架,我怕他呀,小样地。美兰说,你能耐,越说越上劲。赵四说,好了,不说这事了。咋样啊,晚上吃饭没?美兰说,早吃完了,要等你再吃早都饿死了。赵四说,哎呀,那可不行啊,别把肚里的孩子饿着呀。
吃完饭,大家都走了,就剩下刘江爷俩了。两人收拾完,坐在炕上算账。一看,借了200块钱,加上家里原来的一点积蓄,这次翻修完房子还剩100多块钱。这也不够结婚的呀,两位新人得买一套新衣服吧,还得置办两床新被褥吧。置办酒席的钱怎么办?也不能再去借呀,都借过两次了,还怎么好张口。刘能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过日子,多攒点钱。现在用钱的时候没有真是难受。其实也不能怪刘能,当年农村大都只靠种一点地挣钱,像刘能家就两口人的地,年头好了还行,年头不好,就是白玩一年,甚至都得赔钱。更重要的是,刘能和他爹平时有点钱就花了,没人去打理,去经营,也就没攒下钱。刘江老汉说,不要紧,你睡吧,明个我到镇上去一趟。刘能问,去镇上干啥?刘江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干过活的东家,去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