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常客
修车摊是夫妻档
老伴是他多年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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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早早地出摊
晚上晚晚地收摊
中午把三轮用东西一盖
紧紧地吃饭又马上回来
没见他休息过
除了过年的四五天
他早就工厂退休
还曾经意外失去唯一的已成年的儿子
现在他俩和女儿一家过活
他还是个教民
奉了二十多年的天主
我每次修车都会听到他的牢骚
抱怨他的退休工资比机关太低
抱怨现在没有好人
他还哂笑那租房的女人做“卖”的生意
没了当人的底线
今天他还发出预言
说这街道上近来新开的几个食肆
过不了一年全得关门
原因是“今年买卖儿太难干了”
这些年
他从没停止过抱怨
我找他修车子二十年
他牢骚抱怨了二十年
看他经年日晒风吹古铜色的浑身上下
好像都是怨气的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