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美院旧事之一 修车铺的招牌(美院修车大师招牌校区)

九十年代初期,喜欢画画的我阴差阳错的上了一所学医的学校。
虽然后来稀里糊涂地毕业留校了,可是我对手术刀的兴趣远比不上对刻刀的痴迷,矛盾很久,终于放弃了去某军医大深造的机会,下决心考美院。

考哪一所美院呢,当然是央美——中央美术学院!
那几乎是所有学画者心中的最神圣的艺术殿堂。
揣着攒了很久的工资,我偷偷坐上北去的列车前去朝圣央美。
我记得天还不太亮,车就到了北京站(西站还没有运营),我跑到广场上,还没有来得及激动人一下子傻了,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神圣的央美在哪呢?打听了几个人,要么摇头要么爱答不理,正来回张望间,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操着让人畏惧又神圣的京腔问:“小伙子,您这是去哪呢?”“哦,装儿(中央)美院?第一次来北京吧,跟这远着呢”“多儿钱?50,去不去?”

这倒不是我第一次来北京,但那都是奔荣宝斋去的,央美我还真没敢去过。
第一次坐出租车,感到这车速挺快的,只是跑了老半天还看不到“装儿美院”,看来央美够远的,这北京也太大了。
七拐八绕,不知道过了多少街,我眼前一亮!
那不是中国美术馆吗?杂志上见过。
听说中央美院离美术馆很近!
我匆匆下车,朝一个不大的门里探头探脑不敢进,我敢肯定到美院了,门里有种不一样的“艺术气氛”。
这时门口威严的大手拦住我,门卫一番盘问下来,我才知道这不是“装儿美院”,而是“装儿美院”的附中......怪不得学校这么小呢,算是没有打击我对央美的敬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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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一路打听下来,走得满脸是汗,终于望见一个古色古香的医院,我知道央美快到了。

街道并不宽,街边的饭店比我想象的要简陋得多,不过我没有丝毫的轻视感,说不准徐悲鸿大师、李苦禅大师或者詹建俊教授有可能在这吃过饭呢,这小饭馆变得亲切起来,回头一定得在这吃碗炸酱面!
走不远,看见路边一个修自行车的算不上铺子的铺子,它太简陋了,和我所在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的那种街边修车铺。
但是,我的眼睛还是直了,准确地说,是我看见修车铺挂的小木头招牌后,眼睛才直的。
多年前的旧事了,修车铺的名字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题写招牌的字体我太熟悉了,我在书上见过的,对,分明就是雕塑大师钱绍武钱大师的字体嘛!
该不是找人仿的吧?看到落款署名“绍武”,我心里的一丝疑虑变成了激动,连心跳都加速了。
央美果然厉害呀,连修车铺的招牌都是大师题的!
小时候我无数次临过素描书上钱大师画的头像,对大师太过熟悉了,而今真实地感到大师就在眼前,而大师竟然又如此的没有大师的架子。
我急迫地走在不宽的阳光灿烂的街道上,越来越浓的艺术气息告诉我,央美就在眼前了......

后来在北京慢慢熟悉环境了,我才知道那个热情的把我拉到“装儿美院”附中的司机,笑眯眯地宰了我一把:从北京站到王府井的美院距离只有两三公里,坐公交也就两三站的路,而那天出租车奔着“西日门儿”一路撒欢,足足绕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王五井儿”……

现在想起来,这件小事都成了当年“朝圣”路上的一个笑话了,笑只笑那时候“朝圣”心太切,人也太单纯。
比起弹丸之地的老央美,现在的新央美早扩建成三个校区号称亚洲第一的大美院了。
我后来又在央美上过一段学,可惜是在燕郊校区,总有种被发配的感觉。
对顺义校区,因为我的学生们在那上课,我还算熟悉。
最陌生的就是院本部,仅仅因开学、买画册或者看展览等原因去过几次。
三个校区,各有所长,每个校区都比“校尉胡同”的老美院大很多。
但无论在哪个校区附近,我都再没有见过那种修车铺。
就算有修车的,那也是4S店了,而且4s店的招牌要豪华气派得多,只是电脑体的“美术字”虽然金光闪闪,我还是觉得修车铺那块钱绍武大师题的小木牌更亲切,更艺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新美院也很好,我还是觉得老美院(包括“二厂时期”)更让人亲近。
有人告诉我艺术家要保持“神秘感”,这样你作品的价格就能卖得更高。
比起“神秘感”十足的新美院,我更怀念接地气的老美院了。
不知道现在的大师们还屑不屑于给修车铺题字?或者,4S店的老板还愿不愿意请艺术家题字?

不知道多少人临摹过的钱绍武大师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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