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 峥嵘岁月稠(抢险汉沽地震公司死人)

1976年7月28日,星期三,农历七月初二。
凌晨3:42分,一场举世罕见的唐山大地震悄然爆发了,霎时间,房倒屋塌,山川呜咽,鬼神皆惊,世界像翻了一个个儿,惨叫声不绝于耳,几十万人瞬间被夺去生命,一时间,仿佛到了世界末日,空气凝固了,河水也好像停止了流动,到处是死气沉沉的。
此时,我正在塘沽的天津化工建设工程公司的招待所里。
(地震前日,我到了塘沽化建公司参加工人理论组学习,被困在了公司)。
27日晚上,公司放映露天电影,罗马尼亚故事片《沸腾的生活》,那天晚上,天又闷又热,还下着小雨,再加上蚊虫叮咬,我没看完就回屋了,地震来临之际,我正睡的迷迷糊糊,但感觉到了地震,此时,门已被强震晃开,我睡在靠门边的窗户下边,迷懵中,我大喊一声:地震,接着就一步窜了出去,同屋的几个人,也随着我的喊声叽里咕噜的跑了出来,出来时,路灯还没灭,灯杆晃动,高压线相碰时劈里啪啦冒着火星,门前的砖垛稀里哗啦的倒了下来,人们赶紧躲开了,这时,只看到东南方天际一片通红,惊魂甫定,估计这次地震震级不小,但具体震中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此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赶紧回家。
于是回屋里拿了一条手巾拔腿就往车站方向跑去。
公司所在地是在塘沽的西林村,距离车站有三、四公里,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行走,我走到河北路立交桥附近走上了铁路线发现铁轨都是弯弯曲曲的,在星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的荧光。
望着黑黑的旷野,伴着万籁俱寂的夜色,我隐隐感觉到:火车可能已经不通了。
但回家的欲望让我不死心,一定要走到车站去看看,但到车站我终于失望了,车站上漆黑一片,空空如野,没有一丝灯光,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拧成麻花的铁轨和歪歪扭扭的信号灯架子。
我彻底失望了,扭头往公司返。
到了公司,天已亮了,听说天津化工建设公司汉沽一大队(我所在单位)在天津碱厂施工人员有在震中受伤的,需要有人,救助我闻讯立刻往天津碱厂.赶去,距离也有三、四公里,到了那里发现工棚有倒塌,我帮着其他人将倒塌的工棚的砖刨开,将压在底下的一个叫王桂珍的女工刨出来,我把她背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好。
这时听到有人喊:公司要安排汽车把汉沽的人员送回汉沽,八点到公司集合。
此时时间所剩无几,准时赶回公司是不可能了,急的我是七窍冒火,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公司,车已开出多时了。
我急红了眼,怎么办?我和一大队在公司办事的王树生(因为爱跳舞,人送外号二皮鞋,地震时我俩住一屋)商量,骑自行车回家,我俩一人从公司里借了一辆自行车,骑上就往家里赶,从塘沽到北塘是柏油马路很顺畅。
到北塘永定新河边,没有摆渡过河,那时也没有桥,不像现在的彩虹大桥,一桥飞架,畅通无阻。
我们奔向了铁路桥,过了永定新河,这时从对面走过来几十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告诉我们,前方有火车出轨了,他们就是火车上的乘客。
我俩继续前行,走不远,碰到了我大姨家的一个二表弟刘栓,他家在芦台的农村,在新河船厂做电焊工,地震后奔家心盛,徒步往家赶,我驮上他,使劲往家里飞奔,王师傅是个大胖子,他跟不上我,我也顾不上他,但还得就合他。
反正他在后面呼哧带喘紧追着我,快到茶淀车站附近,我们发现了倒在路基上的客车,烂西红柿破西瓜扔了一地,人已经全走光了。
到了大辛庄就有了房倒屋塌的迹象,路边停着死人,身上盖着草席,这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加挂念家中的情况。
我对王师傅说,“我实在顾不了你了,你自己慢慢骑吧,我走了”。
我飞一般往家里蹬,路上的死人越来越多,情况越来越严重,我的心越来越紧,到了汉沽,我对表弟说,我不留你了,车子是借的,也不能给你,你自己走吧,后来想想很后悔,车子当时应该给表弟,毕竟,他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要赶。
后来听说,他走到家附近时,因为过河桥梁震塌,望河兴叹,他竟然只身泅渡,游过了二百多米宽的河面回家。
其壮举不由人万分感叹。
亲戚们都一切平安,只是二哥的儿子和邻居表哥的儿子被砸死了,我的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以此为由,号啕大哭起来,好像把一肚子的委屈一下子全倾泄出来,心情平复了许多。

我又问了小英(我新搞的对象)的情况,知道她一切安好,我彻底放下心来。
并到她厂里去看了她,看到她安然无恙,我高兴万分,毕竟,自己最心爱的人平安无事是最幸福的事。
我到家时是上午11点,后来我听说,公司往汉沽派的送人的大卡车从东堤头绕行,走205国道,经潘庄、小海北,到芦台大桥时,过不去了,桥被震塌了,正在修,桥边停满了运送抢险物资的大卡车和各种其他车辆,还有解放军救援部队排成几十里的长队,人员过河只能靠小船摆渡,人多船小,一次过不了几个人,况且,过了河,到汉沽还有十公里的路要徒步行走,所以从塘沽回来的这部分人到下午四点多才到家,一个个累的人困马乏。
和他们相比,我虽然骑行了30多公里自行车,但是太幸运了。
后来我到营城二哥那去了一趟,发现侄子还在房梁下压着,但是我弄不动,太沉了。
到营城庄头的抗震棚中看望了三姐,三姐那时待产,产期就是这两天。
紧跟着,我就去单位报到了,单位里也是狼藉一片,领导正组织抢险事宜。
地震前几天,化建一大队在天化施工,需要大型机械设备,公司派人带机械设备支援,本来27日那天已完成任务可以撤回,但阴错阳差,这些人非要再住一夜,第二天再走,住在了汉沽饭店,这在当时是汉沽最高档最气派条件最好的饭店。
是汉沽区的地标建筑。
但其建筑结构不8合理。
四层建筑,一楼大厅比较宽阔,但偌大的前厅只有一根立柱支撑,且这根立柱并非混凝土浇筑,是用砖垒起来的,外面抹了一层水泥。
地震初起,人们从一至四楼的各个房间往门外跑,跑到大厅门口却出不去,门被锁上了,拿钥匙的人不在,地震一晃,立柱碎了,没了支撑,四层楼一下子垮塌下来,几十人被包了饺子,饭店里的伤亡,大部分就在这个地方。
殊不知,就是这一念之差,酿成大错,十几人被埋在四层楼的废墟中,其中四人死亡(这是在抢险过后确定的),领导说一定要把公司的这些人抢救出来,马上组成抢险队伍,于是,组成了有钳工、电工、起重、电气焊等工种组成的30人的抢险小分队,防腐只有我一人参加,每人一副手套,一个口罩,一顶白色塑料安全帽,一个写有抢险两个字的臂章。
起重班长轩宗盛师傅将队里的大吊车也开到了现场。
这个吊车是日本产的(我记得是加藤KATO牌)履带式固定吊臂吊车,起重量22.5吨,是当时汉沽区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台吊车,体积大,吊装吨位大,但运行速度慢,从厂里到抢险现场2公里的距离开了足足4个小时,不过这个吊车在抢险现场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些人力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迎刃而解。
我是小分队的一员,我除了日常的抢险,抡大锤,砸混凝土,切割钢筋,扒废墟,抬死人、救伤员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战地”。
每天要负责写大量的宣传报导,宣扬好人好事,抢险英雄事迹,抢险进度、动态,随时往设在寨上花园的战地广播站送稿,广播站随时播出,当时的广播员是马如钊和张立娟,这两人后来结成了夫妻,再后来有幸成为了我电大同学。
在这期间,我写出了大量的通讯稿件,受到了抗震指挥部的表彰。
开始抢险时,我们是为了救我们公司自己的人员而出动的,当把我们自己的同志营救出来后,却撤不出来了,饭店里还有100多名死伤者亟待救援,指挥部也不允许我们撤出,于是,我们就夜以继日的拚搏开来,没黑夜带白天的奋斗在抢险救灾第一线,正值三伏盛夏,署热难捱,队员们挥汗如雨,拚尽全力与死神赛跑。
累了,就找地方坐一会儿,困了,就在马路牙子边躺一会儿,旁边就停放着死人,又累又热又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回他毕竟还有30里的路程要赶。
我到了家,看见老娘正向西边张望,一副很焦急的样子,我知道,这是老娘不放心我呀。
实际上,我昨天去塘沽之前是和老娘打了一仗带着一肚子气走的,但经过这次磨难,什么怨气都没有了,毕竟,亲情大于天呐。
老娘一定在想,我这一负气出走,万一我在外面有个意外,老娘一定会悔青了肠子,我也同样,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出了危险我搭不上手,也是追悔莫及。
我问了问情况,得知家里人和亲戚们都一切平安,只是二哥的儿子和邻居表哥的儿子被砸死了,我的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以此为由,号啕大哭起来,好像把一肚子的委屈一下子全倾泄出来,心情平复了许多。
我又问了小英(我新搞的对象)的情况,知道她一切安好,我彻底放下心来。
并到她厂里去看了她,看到她安然无恙,我高兴万分,毕竟,自己最心爱的人平安无事是最幸福的事。
我到家时是上午11点,后来我听说,公司往汉沽派的送人的大卡车从东堤头绕行,走205国道,经潘庄、小海北,到芦台大桥时,过不去了,桥被震塌了,正在修,桥边停满了运送抢险物资的大卡车和各种其他车辆,还有解放军救援部队排成几十里的长队,部队正在搭浮桥,人员过河只能靠小船摆渡,人多船小,一次过不了几个人,况且,过了河,到汉沽还有十公里的路要徒步行走,所以从塘沽回来的这部分人到下午四点多才到家,一个个累的人困马乏。
和他们相比,我虽然骑行了30多公里自行车,但是太幸运了。
后来我到营城二哥那去了一趟,发现侄子还在房梁下压着,但是我弄不动,太沉了。
到营城庄头的抗震棚中看望了三姐,三姐那时待产,产期就是这两天。
紧跟着,我就去单位报到了,单位里也是狼藉一片,领导正组织抢险事宜。
地震前几天,化建一大队在天化施工,需要大型机械设备,公司派人带机械设备支援,本来27日那天已完成任务可以撤回,但阴错阳差,这些人非要再住一夜,第二天再走,住在了汉沽饭店,这在当时是汉沽最高档最气派条件最好的饭店。
是汉沽区的地标建筑。
但其建筑结构不8合理。
四层建筑,一楼大厅比较宽阔,但偌大的前厅只有一根立柱支撑,且这根立柱并非混凝土浇筑,是用砖垒起来的,外面抹了一层水泥。
地震初起,人们从一至四楼的各个房间往门外跑,跑到大厅门口却出不去,门被锁上了,拿钥匙的人不在,地震一晃,立柱碎了,没了支撑,四层楼一下子垮塌下来,几十人被包了饺子,饭店里的伤亡,大部分就在这个地方。
殊不知,就是这一念之差,酿成大错,十几人被埋在四层楼的废墟中,其中四人死亡(这是在抢险过后确定的),领导说一定要把公司的这些人抢救出来,马上组成抢险队伍,于是,组成了有钳工、电工、起重、电气焊等工种组成的30人的抢险小分队,防腐只有我一人参加,每人一副手套,一个口罩,一顶白色塑料安全帽,一个写有抢险两个字的臂章。
起重班长轩宗盛师傅将队里的大吊车也开到了现场。
这个吊车是日本产的(我记得是加藤KATO牌)履带式固定吊臂吊车,起重量22.5吨,是当时汉沽区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台吊车,体积大,吊装吨位大,但运行速度慢,从厂里到抢险现场2公里的距离开了足足4个小时,不过这个吊车在抢险现场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些人力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迎刃而解。
我是小分队的一员,我除了日常的抢险,抡大锤,砸混凝土,切割钢筋,扒废墟,抬死人、救伤员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战地”。
每天要负责写大量的宣传报导,宣扬好人好事,抢险英雄事迹,抢险进度、动态,随时往设在寨上花园的战地广播站送稿,广播站随时播出,当时的广播员是马如钊和张立娟,这两人后来结成了夫妻,再后来有幸成为了我电大同学。
在这期间,我写出了大量的通讯稿件,受到了抗震指挥部的表彰。
开始抢险时,我们是为了救我们公司自己的人员而出动的,当把我们自己的同志营救出来后,却撤不出来了,饭店里还有100多名死伤者亟待救援,指挥部也不允许我们撤出,于是,我们就夜以继日的拚搏开来,没黑夜带白天的奋斗在抢险救灾第一线,正值三伏盛夏,署热难捱,队员们挥汗如雨,拚尽全力与死神赛跑。
累了,就找地方坐一会儿,困了,就在马路牙子边躺一会儿,旁边就停放着死人,又累又热又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是夏天,在哪都可以睡。
饿了,指挥部免费供应烤饼(当时市面有卖,6分钱一个),守着路边停着的死人,咬一口烤饼,吃一点儿咸菜,就一瓣大蒜,喝一口凉水,那叫香呀。
商店推车卖香烟,只卖给抢险队员,我不会吸烟,会吸烟的人就求我给他们买烟。
我给我好哥们李树成就买过郁金香、永红等牌子的香烟。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由于抢险人员少,抢险力量不足,抢险进度缓慢,死人在废墟底下压着不能及时刨出,很多死尸已经高度腐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尸臭味,让人忍不住干哕。
一直到八号兵营的火箭炮营的解放军官兵(隶属于秦皇岛炮兵司令部)赶来支援,紧张局面才有所缓解。
此时,我们已经在抢险第一线摸爬滚打近一个月了,每个人都浑身脏兮兮的,晒得黑黝黝的,只有满嘴牙齿还是白的。
期间,我们又对饭店对过的汉沽新华书店进行了抢险,刨出来两个死人,抢救出大量的图书。
那两个死人我都认识,一个是老马,50多岁,北京人,经理,另一个死者姓王,30多岁,天津市内人,都和我父亲是好朋友,地震时,他们两个在书店值班遭此不幸。
在书店抢险期间,我们有一个抢险队员姓张,,起重组的,复员军人,他看上了书店的会计我同学陈士荣,疯狂追求她,陈士荣找我了解张茂青的情况,说实在的,张茂青这人人品不好,群众关系很差,我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刚进厂时,他就追求过和我同时进厂的一个同事,这个同事不同意,他还认为是我从中作梗,是我在追求这个同事,莫名其妙,我竟然成为了他的情敌,对我横眉冷对,其实根本没这回事,我那时已经有了对象。
我只是对这个人有看法。
但我感觉到陈士荣好像对张茂青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没敢实话实说,含混不清地、模棱两可的敷衍过去,就是因为我的不负责任,给她一生酿成大错,后来两人结婚了,婚后,张茂青恶行全部暴露,对家里不负责任,在外拈花惹草,还对陈士荣家暴,再加上陈士荣有病,两人不生养,抱养了一个女儿,很快就离了婚,后来她嫁给了我单位同事、曾教我日语的王永维的儿子王大军,两人倒是恩爱幸福,只是没过几年,王大军患癌去世,陈士荣又孒然一身了,真是人生不顺,命运多舛。
抢险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地震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舅舅家里却没有人露面,因为凡是有什么大事,表哥赵金岭不管有什么情况都会到我家里来,可这次却没见表哥的面,我妈说,舅舅家肯定出了大事,要不然不会谁也看不见,让我抽时间去看看。
我向领导请了假,骑上自行车向舅舅家赶,舅舅家在宁河农村,离汉沽有30多里路,骑到小薄庄的蓟运河边,发现连接两岸的桥梁已经坍塌,桥面一头落入水中,过不去了。
还好,有一条小船在岸边做摆渡,有一些人正在船上等待过河,船家看我像要过河的样子,马上冲我招手让我上船,我当时头上戴着抢险小分队发的一顶白色安全帽,圆顶,像《红色娘子军》里洪常青的白色礼帽和越南人民军戴的绿色的钢盔的那种样式。
很新颖,戴上挺标致精神,市面上见不到。
胳膊上带着写有抢险字样的臂章,摆渡船工看我这身打扮,不知我是干什么的,客客气气把我请上船,渡到河对岸,给钱也不要。
上了岸,骑了几公里,到了舅舅村,只见到处是断壁颓垣,没有几间立着的房屋,村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声,没有人影,没有了鸟飞虫跳,没有了蝉叫蛙鸣,鸡不飞狗不咬,好像世界末日一样的寂静。
诧异时,看见二表姐从矮墙处走过来,看到我就大哭起来,边哭边对我诉说:家里出了塌天大祸,全家11口人,震亡5口,重伤三人,重伤的人,表兄腰椎砸折,处于瘫痪状态,现在在蓟运河埝上的野战医院。
三表妹被砸以后好几天昏迷不醒现在在八号兵营军部派来的医疗队中治疗,因为我妈和八号兵营(团级编制)的参谋长的老婆是同事好朋友,所以委托她照顾。
表妹当时已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已经像是死人一般,医疗队已经把表妹放到死人堆里了。
好在参谋长的老婆有话儿,要医疗队重点照护,将表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这是以后的事。
据后来统计,全村2000多口人,震亡400多口,伤者不计其数,而旁边的北胡村,二千多口人死亡500多人,伤者更多了,真是损失惨重啊。
我不敢多耽搁,赶紧赶到蓟运河大堤上的野战医院,看到了表兄,在医院里折胳膊断腿都算不上伤员,没有人给救治,在这里的伤员,伤势都是极重的,有很多都是截瘫病人,根本就不能动。
当时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还有医疗环境都无法对眼前的伤员进行有效救治,必须做转院处理,根据市委市政府的指示,这批重伤员当天要转移到陕西。
此时要向芦台火车站运送上火车去陕西华县。
我跟着去了火车站,当时,陪伴表兄的是他的内弟,当年20岁,丰南人,地震刚过,他就赶了过来看姐姐,结果姐姐、外甥震亡,姐夫重伤,他就没走,照顾姐夫。
到了车站,现场有关人员规定:只有伤员允许上车,家属一律不许陪伴跟随,可是根据当时的状况,没人照护的表兄根本无法自理。
看到这个情况,我找到了列车上的负责人,说这个陪伴的人必须上车陪护,负责人看到我臂佩抢险袖章,头戴从没见过的安全帽,不知我是何方神圣,以为我是现场指挥人员,二话不说,马上安排人把他们引导上车并做了妥善安置,我看一切安置停当就放心地离开了现场,远远的看到火车徐徐开出站外,我才疲惫地往回赶,从早晨到晚上,我水米没打牙,又渴又饿又累整整忙活了一天才又回到单位去值班了。
这次地震抢险,不仅让我受到了战斗的洗礼,懂得了生命的宝贵,自然灾害的威力,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无比的渺小,简直不值一提。
但中国人有人定胜天的崇高理想,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伟大精神,她使我受到了刻骨铭心的磨炼,也让我的文笔得到了极大提高,为我以后工作学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震后,汉沽化建一大队被中共中央国务院评为出席全国的抗震救灾先进集体,总支书记郑宝山代表一大队参加了全国抗震救灾表彰大会,我作为青年工人的代表,被评为塘沽区(我们的隶属关系在塘沽)青少年抗震救灾先进个人,在塘沽展览馆参加了表彰大会。
在这期间,毛主席逝世,那天正是我选调进厂一周年纪念日。
这次地震,让我认识了自然界的威力,生命的脆弱,人生的无常,以及对生命的敬畏。
我亲眼看到,在一根倒塌的混凝土横梁下压着的一个壮汉,大腿足有水桶粗,但在强震中不堪一击,死于非命。
我感愦: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功名利禄、荣辱得失算得了什么?活着真好。
1996年,地震30周年时,汉沽区委区政府为纪念抗震救灾30周年出版了一本纪念文集《难忘的岁月》,找老书记约稿,老书记把任务交给了我,我就以汉沽饭店抢险为题,写了一篇纪念文章收录在书中,也算是我终生的记忆吧。
以此文向英雄的抢险队员们致敬。
很多当年的勇士如今已不在人世,愿活着的英雄们健康长寿。
那些被救出来的幸存者你们还好吗?后来得知,当时整个震区震亡人员有24万多人,43万多人受伤,其中重伤人员16万多人。
我所在的滨海小城——汉沽(现隶属滨海新区),距离震中有50多公里,基本属于震中边缘,些震导致本地4507人死亡,重伤2582人,伤亡不谓之不惨烈。
而距离只有十公里的芦台镇,离唐山更近,有七千多人震亡。
今天是唐山大地震四十五周年纪念日。
弹指一挥间,倏忽45年,人生驹过隙,死生如云烟。
地震那两天,我一个外甥女呱呱坠地,她的诞生见证了人间的巨大灾难和世态炎凉,经灾历难,真可谓与天地同生。
而那天不幸逝去的冤魂却魂飞魄散,一生一死,真可叹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在这举国同悲的日子里,让我们共祭远赴极乐的冤魂,愿逝者长已矣,来者或可追,同是45载矣。
人生有几个45年?两个45年就是耄耋之年了,阎王不叫自己就去了。
当年,我23岁,是个刚入厂不到一年的新工人,正是血气方刚时。

忆往昔 峥嵘岁月稠(抢险汉沽地震公司死人) 汽修知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地震那几天,外甥女在街头地震棚中降生,弹指一挥间,如今,她已经45岁了,女儿都上大学了,考入了新疆师范大学。
转瞬之间我也成了古稀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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