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而农老师(张老师老师建平办公室牧师)

今年元月十一日,我奉调县委老干部局工作的第一天,已年满八十岁,拄着拐杖的张而农老师推门进了我的办公室,未及落座便开口说:“不错,不错!
你能从乡镇回到这个局里当局长,还兼着副部长,县委真的是关心你,对你真的不错!
”我望着白发苍苍的恩师,竟一时语塞,往事涌上心头,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01

初识张而农老师是一九八二年九月,未满十五周岁的我怀揣户口和粮食介绍信,离开家乡来到马牧师范求学。
当天晚上,同班又同乡的柳建平大哥带我拜见他早就相熟的张而农老师。
那是我们十班教室东侧的一个小院,张老师的办公室在东南角里,推门进去,办公室里没人在,十余平米的斗室里只一桌一椅一床一柜而已,极其简朴但又很整洁。
枕头内侧摆放一摞书籍,不少还是发黄的古籍,记得最上面一本是《本草纲目》,字还是竖着排的。
门口还有一座老师们办公室里都有的砖砌泥糊的火炉,既可取暖又能做饭。
就是这间陋室,这个火炉,在随后三年的时光里给我这个远离父母家庭的学子带来了无限的温暖。

正在四处睃巡时,一个头发稀疏斑白,个头不高很慈祥的老者提着一壶水进来了,“这就是咱张老师,程洪俊是咱苏堡的。
”柳建平介绍说。
“坐下!
坐下!
我在苏堡中学教过学,你是哪个村的?娃怎么这么瘦呢?”张老师边往暖瓶里注水边问我,话语间透着一股慈祥、亲热的气息,让我放松不少,便一一回答了老师的提问。
三十年过去了,已不记得张老师嘘寒问暖地说的许多话,只记起那天很晚才离开张老师办公室回到寝室,还让查宿舍的教导处老师批评了几句。
入校当天便挨了批评,不太美气,但借柳建平的光,认识了慈祥可亲的张老师,我躺在床上,心底里还是暖洋洋的。

张而农老师(张老师老师建平办公室牧师) 汽修知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02

再见张老师是在化学课和生理卫生课上了,张老师讲课极其认真,虽然化学和生理卫生是理科类课程,但他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诵读和讲解,让人觉得趣味盎然。
在一些同学的嘻笑和交头接耳中,张老师一字一板地讲述着课程内容,让十分喜欢古代汉语的我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孔老夫子或是朱熹老夫子在一字一句地教学生“念书”,在传道、授业、解惑。
我感到张老师是一位身上传统味道极浓厚的很不一样的老师。

张老师在课堂上的严厉风格很快使我触了“霉头”,记得在一堂化学课上,我实在放不下同学王国梁转给我看的一本小说集《这一瞬间如此辉煌》,偷偷在化学书下面阅读小说。
在小说引人入胜的情节中我被张老师拎到了课堂上回答问题,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人现眼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说张老师冷着脸硬让我在讲台角上站了一节课,但心里责怪他的“无情”的日子并不长,他的慈爱本色便温暖了我。
那一段时间因为心里有怨气,不认真听张老师讲课,很快在一次测验中遭遇“滑铁卢”。
考试下来,心里紧张得要命,那时我们的同学大多来自农村,每月享受国家十八块伍角钱的助学金,生活上基本不用家里再掏钱。
如果有一门课考试不及格,学校要扣发伍块钱,正长身体的我们就有断顿饿肚子的危险。
忐忑不安中熬到下自习后,张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桌上放着那份惨不忍睹的试卷。
“你的基础很好,不该是这样的成绩,人一辈子都不能同自己的饭碗赌气,给你打了不及格,就要饿肚子,知道不知道?”这天夜里,张老师把我答错了的题目一个一个地讲解,确认我真的弄懂了后,才慢慢拿起红笔在我试卷上打了个“61”分。
就是这个61分,让我终身难忘,逼着我直到毕业,各科成绩再也没有下过90分,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

03

更多地感受张而农老师慈父般的胸怀是在平时的生活中。
上师范时每天打饭简直是一场争夺战,我和柳建平、郭燕生三人组成了互助组,分工协作,各负其责,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听讲课,倒也其乐融融。
平时我们三人常去张老师办公室串门,到过礼拜天时为了节省路费并不常回家,留校洗衣服、看小说、写作业。
张老师甚至把办公室钥匙交给了柳建平,让我们三人在他办公室学习或是胡闹。
建平哥就常在那个火炉上给我和燕生炒豆腐、炒馍花改善生活。
燕生身强力壮饭量大,冬季夜长饥饿难奈时,张老师时常把他叫到办公室里烤干馍片吃。
我体弱多病,时常感冒发烧,胃又有毛病,张老师一见我精神不振或头痛发热,就立即行动,从一大摞书籍中查找药方,再骑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咣当咣当”地到了马牧街上医院买回中药,在办公室火炉上煎熬后,把我叫去眼睛盯着一口口喝下去才放心。
回想起来,在师范的三年里除了一次大病外,竟然没有到校医处、马牧医院看过病,全是张老师把脉问诊,煎药熬汤把我的病医好的。
而我竟从来没有对张老师说过一句感激的话,那时的我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04

一九八五年夏我从马牧师范毕业了,张老师亲自把我送到了工作岗位上。
白发苍苍的张老师头顶烈日带着我面见城关联校刁振江联长,他仗着老面子又拍胸脯又立保证,求着人家把我收下并安排到南街学校当教师,使我一个“山里娃”进城上了班。
我们师徒从刁老师办公室出来后,张老师边擦汗边兴奋地对着我的耳朵说,“这下你找媳妇儿不用发愁了!
”我顿时热泪盈眶。

后来我的工作单位一再调动,先后到教育局、政府办、县委办、堤村乡、明姜镇、赵城镇工作,张老师总能在第一时间或步行、或让人接送去我的工作单位看望,却从未让我接送他一次,也未让我管他吃过一顿饭。
每次都反复叮嘱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待人要宽容,多干不吃亏”。
我的每一点点进步他都高度关注,悄悄为我操了不少心。
记得有两次他专门找到我,异常高兴地说:“你现在服务的黄登高县长对你不错!
办公室的赵双宝主任也是真心地对你好!
”其殷殷关切之情毫不亚于一个慈父对子女的关怀。

二OO九年暑期,炎炎烈日中忽然接到郭燕生的电话:“张老师给咱俩的儿子买了皮箱,让我给你送过去。
”后来才知道,年逾古稀的张老师知道我和燕生的孩子都要高考,就冒酷暑在工贸大楼精心挑选了两个大皮箱,拖到财政大楼下实在拖不动了,才让燕生给我打来电话。
那年九月,我的孩子背着张老师亲自买的皮箱进入大学校门,次年,燕生的孩子也背着那个皮箱考进了南方的大学。

05

俗话说“善有善报”,人在做,天在看。
张老师慈言善行,和师母举案齐眉,恩爱无比,育有三子两女,都有很好的工作,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孙辈们也都学业有成,卓越超群。
难道说这不是张而农老师大半生积德行善的报应吗?

前几年张老师已经退职休养,师母身体尚健,家庭没有负担拖累,却不肯闲,又是养鸡,又是鼓动我们组织马牧师范师生联谊活动,每到中秋、春节经常叮嘱我们:“去看看郭书记、去看看李明安老师、去看看宋博霖老师。
”对登门看望他的学生从不提任何要求,总是督促我们搞好工作,孝敬父母、团结他人,有时间看看马牧师范的其他老师。
在他的鼓励和帮助下,我和同学吉洪文、马春旭、王宝槐、程秋生、王灵杰等联系马牧师范八五届三个班的毕业生先后聚会十四次,增强了联系,加深了感情。
其它班级的同学也先后办了多次联谊活动。

06

时光飘过三十年,我已从少不更事的少年成为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张老师拄上了拐仗,步履也蹒跚了,师母去年也身体大不如前,需要有专人陪护了。
张老师却一心想的还是马牧师范师生的事,特别是去年正月,我们的首位书记兼校长郭俊杰老师病逝之后,张老师这种愿望更加迫切,更加强烈,也感染了更多的老师和同学。
去年他七十九岁生日时,我同师兄郑国龙曾登门贺寿,遇到他过去教过的许多学生为他祝寿。
今年他八十寿辰期间,我在北京治病,只有委托燕生前去,谁知把日子记迟了十天,很是遗憾。

现在看着张而农老师苍老慈祥的面孔,想着老师心里始终放不下的愿望,我同郑国龙师兄、崔宝喜师兄还有刘书明老师、贾立全老师、许天拽老师、宋博霖老师、李明安老师以及李青城、张春悦、柴虎成、贾长春、刘安等同学一起努力,正在编写马牧师范资料集,以此感激张而农老师多年的教育、培养之恩!

二〇一二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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